第四章

第一節
認知作戰，重要嗎?
戰爭和假新聞有什麼關係

什麼是認知作戰？誰在背後操作？

　　近年來，有許多網路謠言被外國政府或是特定組織快速傳播，操弄了民意，影響了國人對於重要政策的判斷，這就是認知作戰。也因為大家都習慣了從手機、社群網路得到消息，對於網路上的謠言與假訊息難以查證，形成了深厚的「同溫層」，國外政府與勢力更容易利用這個弱點快速炒作議題，激化社會對立。

　　近期，中共提升對臺軍事演習，藉戰備警巡頻繁跨越臺海中線，企圖縮短我反應時間，並將臺灣海峽內海化的行動，網路上也流傳許多經過剪輯、拼貼的假訊息，大量傳播的結果也影響了國人對於國軍的信任感。例如，有中共軍艦在蘇澳外海跟海軍對峙的照片，經查核後證實是經過修圖的訊息。還有多則中共軍機鳥瞰澎湖、共軍武力集結往福建未經證實的影像，以及集結廈門等影像和傳言，引發民眾焦慮。

　　這些資訊內容看似有憑有據，但可能都已經被扭曲，特別是在一般人為了獲得最新資訊、最需要依賴專家權威的時候，很容易就落入認知作戰操弄圈套，國人如果沒有獨立思考與分辨能力，很容易受到影響。隨著議題在網路持續被特定團體操作，網路論述會有傾向於對立、極化的情況。如此情況也導致有心人士可乘之機，透過運用假訊息激化原已對立分歧的網路溝通情境，讓相互溝通更加不易，甚至導致不同立場的國人拒絕溝通，深化彼此間的隔閡與仇視。

　　另外，近期在臉書社團中也曾傳出消息，指稱共軍將於近期針對東沙群島實施奪島軍演，引發國內外媒體高度關注，但事實上共軍近期奪島軍演，只有於廣東東部海域舉行的登島演習，即便不曾直接登島，認知作戰目的卻已達到，引起許多人在 Line 的群組上廣傳臺灣即將面臨戰爭。

　　在另一個廣受青年朋友喜歡的社群平臺「Dcard」近來也有相關的假訊息傳播。一篇名為「2020 我是空軍我好累」匿名爆料，內容模仿第一線飛官的口吻，批評當前國軍應對中共軍機擾臺的戰備作法與政府兩岸政策。此文一出，立即造成多家電視臺跟進報導，發酵了一天後，相關新聞被大量轉載於臉書、Line 群組與 Ptt 等更大型的社群討論區中引發熱議。儘管空軍司令部發出澄清稿，說明此事是一則假訊息，爆料內容子虛烏有，但澄清稿無論傳播速度與效能，都無法與假訊息相比，對國軍、對政府的傷害已是不可逆的結果。

　　此外，新冠肺炎流傳期間，在國際間也出現許多引起討論由中共操作的系列假訊息。這些假訊息都環繞在「美國流感比武漢肺炎更致命」、「美國以武漢軍人運動會散播病毒」、「美國流感就是武漢肺炎」等主題，並透過中共官媒《環球時報》影音轉載及在地協力者等方式，使相關訊息在臺傳播。而許多轉傳的臉書粉絲團則在其中淪為假訊息傳播管道。隨著人工智慧 (AI) 技術急遽發展，中共借助其實現認知作戰，主要運用於資訊流通控制，而其中又以假訊息為大宗，用來貼歪樓、帶風向，達成遮蔽、扭曲原訊息或轉移焦點之目標。根據美國賓州法院的調查報告，這些帳號曾干預美國與亞洲各國，牽涉「協同性造假行為」，除部分來自菲律賓外，多數來自中國大陸。

　　虛假訊息的認知作戰機制是認為民主制度有弱點，民意容易受到媒體煽動。言論自由、網路自由與行為自由等基礎人權，都被多數國家認為是立國基礎。而認知作戰透過一連串的相互拉抬的宣傳機制，即可產生低於武裝力量衝突的成本，卻能獲取動搖民心士氣的高效益。在解析具體認知作戰的要素後，除了原有的社群媒體夾帶高度可信、難以查證的假訊息外；包含國內校園、宗教團體機構、網路、媒體意見領袖、國際媒體傳播等，相互交織構連起一張牢不可破的虛假訊息大網。從趨勢看起來，中共對我國的認知作戰日益升級，不論是透過法律戰、輿論戰、心理戰或統戰攻勢，都不難窺見假訊息操作軌跡，其圖謀不外乎打擊政府威信、分裂臺灣認同、醞釀社會衝突及削弱臺灣外交。

　　認知作戰乃是新時代的作戰方式，是威權國家在傳統既有基礎上發展出作戰概念，立基於傳統心理作戰所熟知的情報、心理、輿論戰原理，輔以新世代情蒐技術及網路社群擴大傳散，將孫子兵法「攻心為上」概念發揮至極致，藉由網路滲透、輿論操弄，攻擊方將試圖以不實訊息混淆視聽，影響民眾認知，瓦解我方鬥志，此種無硝煙式的攻擊方式可說是防不勝防。

第二節
認知作戰和假訊息，我們該小心什麼？

　　結合當前中共的假訊息攻擊態樣後，可以歸納幾個重要特質。首先，中共假訊息散佈雖然參考俄羅斯在影響克里米亞公投的手法，再依照其國家的現況發展出自己的特色思維與作法；其次，中共針對不同的主題，諸如武器採購、戰備訓練等擬定策略，以應付不同目標對象的需求；第三，假訊息的認知作戰是多語言型態，且熟知通訊軟體的私密性，並積極運用；第四，善於尋找「在地協力者」透過政、軍的民間意見領袖培養死忠鐵粉，達到撕裂團體認同的目的。

　　假訊息的影響關鍵要素中，在地協力者無疑扮演重要角色。社會大眾對於主流新聞媒體中的假新聞或許較容易持有懷疑、批判的觀點；然而，對於自身所信任的媒體名嘴、意見領袖的同溫層效應，使接收者對假訊息產生下意識的認同、相信在地協力者傳播的訊息。許多在地協力者或許非故意成為假訊息的中介者，但是在認知作戰的操作下，自認為透過國外媒體得知的可靠訊息，或許才是認知作戰精心設計包裝的假訊息，其影響範圍之深遠從此可見。

　　假訊息之所以難以滅絕，無疑與當前境外勢力對我採取的「灰色地帶作戰」有關。尤其是灰色地帶作戰主要即是藉由媒體、網路傳播資訊，企圖達到影響認知、態度及行動的可能性。其中，境外勢力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尋找爭議議題、製作假訊息，激化認知與分裂社會。這也凸顯出一則則看似無害的假訊息，可能都是包藏禍心，不可隨意傳播。即如同美國蘭德智庫分析「灰色地帶作戰」指出，方式是透過大量訊息產製與細膩操弄，並以多元管道傳遞，提供混淆反覆的訊息，藉以影響人心。

　　縱觀新冠肺炎疫情相關的資訊操弄事件中，還有引用未經審核之論文研究結果、片面引述某醫學權威說法等手法。這些資訊內容看似有憑有據，但可能都已經被扭曲，特別是在一般人為了獲得最新疫情資訊、最需要依賴專家權威的時候，很容易就落入認知作戰操弄圈套，國人如果沒有獨立思考與分辨能力，很容易受到影響。隨著議題在網路持續被特定團體操作與重塑，網路論述會有傾向於對立、極化的情況。如此情況也導致有心人士可乘之機，透過運用假訊息激化原已對立分歧的網路溝通情境，讓相互溝通更加不易，甚至導致不同立場、陣營者拒絕溝通，深化彼此間的隔閡與仇視，長此以往絕非是社會之福。正由於青年朋友是網路社群的主要使用與發聲者，實應善用此一傳播賦權，不可囿於一時的訊息刺激，未經事實查證即輕率地回應傳播，觸發網路傳播的連鎖反應，導致無可挽回的溝通問題。

第三節
我們對認知作戰可以做些什麼？

　　社群網路上的假訊息並不容易被察覺，大多數的不實訊息希望藉由新聞來產生誤導效果，讀者無法直接判斷新聞內容是否完全真實。社群網站上經常出現利用多重假帳號在各大社群媒體上產出並散播假訊息，以及具有目的性的製造或是張貼在特定的網站，希望藉由不實的新聞獲得閱聽人的認同，凝聚虛假民意並向外傳播；具有特定目標的假訊息被刻意製造，藉由媒體或民眾在未完整查證狀況下，透過網際網路、社群媒體不斷轉傳分享，快速形成惡性循環，因為資訊量大、速度快，就能以假亂真。也就是說，假訊息的目標就是大量的跨平臺傳播。

　　中共運用軍演對臺遂行網攻與認知作戰，一方面驗證將來對灰色地帶衝突的可行性與途徑，另一方面也藉機觀察國人對認知作戰與假訊息的抵抗力。同時也反映讓我國民眾短期間內意識到加強媒體識讀與全民心防，以提升臺灣的整體戰備與心理認知韌性之重要。近來各國政府與網路媒體紛紛合作啟動「事實查核計畫」，希望從「杜絕」、「擴散」、「預防」三大面向著手，遏止假訊息的傳播。以我國現況來說，透過四大公正查核機構及政府即時新聞澄清中心，提供社會大眾即時訊息查證服務，從「被動轉傳」到「主動查證」，讓每位使用者都能成為杜絕假訊息的把關者，希望透過更實際的行動，深耕媒體素養，提升對臺灣社會對於假訊息的抵抗力。

圖／我國參考國外具代表性的事實查核機制，輔以國內傳播生態需求，依循專業、透明、公正的原則，執行公共事務相關訊息之事實查核，並成立事實查核中心。

　　面對認知作戰，培養媒體識讀能力將是抵抗假訊息的重要抗體。培養國民抵抗假訊息認知作戰的多元素養能力，包括如何洞悉謬誤或詭辯、如何識別錯誤推理等，並養成對任何訊息都會評估證據、來源、動機的「智力自衛」習慣，讓資訊識讀成為一種「數位衛生措施」，就好比教會人們知曉如何及為何洗手、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等一樣自然。

　　簡單來說，面對來自外國政府的認知作戰每個人都要提高警覺，要把握以下原則：（以下引用及改編自教育部全民資安素養網，教導民眾如何辨識訊息真偽圖卡）